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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 收到沈以則死亡的消息時,秦桑內心很平靜,他淡定的打開手機看着新文上推送‘沈氏集團沈以則酒後駕車當場身亡’的消息。

     車禍現場很慘淡到處都是血,沈以則被擡出來的時候已經面目全非,據說腦袋跟脖子都分了家,圖片上很多都被打了碼幾乎沒有現場的高清圖片。

     秦桑曾以為這隻是沈以則為了逼他回去使的一種手段,還特地跟方淩霄打電話确認了一下。

     直到方淩霄告訴他,是真的,沈以則真的死了。

     秦桑走後,沈以則日日喝的爛醉如泥還被送去醫院急救了好幾次,喝酒出車禍也不算太意外。

     方淩霄還特地去參加了沈以則的葬禮,還說沈以則的墓碑在秦寧旁邊,死了倒是與他心心念念的秦寧成了鄰居了。

     挂了電話,秦桑待在房間裏很久很久,腦袋空空的什麽也沒想,直到黑虎過來蹭了蹭他的腿腳,提醒他該出去給新種植的土地澆水施肥了,他才揉了揉早已冰冷的臉回過神拍拍狗頭,屏蔽了所有與沈以則有關的信息,裝作若無其事的去找工具開始一天的忙碌。

     隔壁鄰居幾乎不怎麽出門,除了那個小保姆外,秦桑從來沒有見過那人,隻是偶爾會送一些茉莉花茶和自己種植的水果作為回禮。

     日子一天天過着,痛苦的記憶被封印,令他悲傷難過的人從此在腦海中塗抹上了一層再也看不透面容的黑色油彩。

     平靜的田園生活總是能給人帶來明媚,輕松,惬意,暢快,自由,随心所欲…… 随着瓜田裏的瓜長得越來越大,秦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好似那個明媚的少年郎又回來了。

     這日清晨,秦桑被外面“轟隆隆”的聲音吵醒,頭昏腦漲的以至于臉色都不太好看。

     昨天晚上熬夜畫了幅油彩向日葵所以腦子脹疼的厲害,被吵醒後的心情也不算美麗。

     拉開窗簾,遠遠的便看到前面施工隊正頂着炎炎烈日忙個不停。

     秦桑洗漱完換好衣服,正好與來送早餐的保姆碰了面。

     “張姐,他們這是在做什麽呢?” 張姐笑了下,說:“秦先生臉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他在房間裏待了太久也想出來轉轉看看風景,但是太陽太毒對他的傷不太友好,所以便想着在前面建個涼亭,方便遮陽和賞光。

    ” “哦,這樣啊。

    ” 秦桑忍不住看了眼隔壁的二樓,但看到的隻有晃動的暖色窗簾,想來是剛剛被人拉上。

     從張姐口中得知,原來隔壁的鄰居也姓秦,這不就巧了嗎,雖然沒見過面但秦桑對那位“秦先生”也多了幾分好感。

     張姐愁着秦桑眼睛裏布滿血絲,抱歉的問了句:“是不是他們太吵,打擾到您休息了,要不我讓他們先停一下,等……” “不用了!”秦桑揮揮手,“正好我今天要去市裏買些東西,你們繼續忙吧。

    ” “也好,按照現在的速度一天應該也就差不多能完成了,保證不會再吵擾到您休息。

    ” 秦桑點點頭,“好,那我就出門了,有什麽需要的話可以短信發給我,我給你們帶回來。

    ” “好的,那就麻煩桑先生了。

    ” 因為張姐的主人也姓“秦”,也是“秦先生”,為了分辨他們,故而張姐一直叫秦桑為“桑先生”。

     一個稱呼而已,秦桑并不介意,便随着她去了。

     秦桑也喜歡開着皮卡去采買物資,後面正好可以容得下黑虎,一路上還能欣賞一下風景。

     看着秦桑開車帶着黑虎遠去,沈以則才敢将半掩着的窗簾掀開,靜靜凝望着那輛逐漸遠去的黑色皮卡。

     直至人影徹底從視線消失,沈以則才轉身走到沙發那兒躺下,閉上眼睛休息。

     他理解了秦桑說的那種安全感,他也很喜歡在沙發裏睡覺,沙發小小的,窩在上面會很有安全感。

     房間裏擺滿了茉莉盆栽,每一口呼吸都夾雜着茉莉芬芳,沈以則抱着秦桑曾經穿過的衣服睡了過去,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感覺到秦桑依然在自己身邊。

     很想很想再去擁抱一下他。

     很想很想再聽聽秦桑說一句愛他。

     但是沈以則很清楚,他永遠也得不到秦桑的原諒,是他親手“殺死”了那個愛他的秦桑。

     不過沒關系,隻要秦桑過得幸福,開心就好,隻要每天都能看到他揚起的笑臉,聽到他追逐黑虎時的歡聲笑語就好。

     這樣,他就很滿足了。

     秦桑回來時涼亭真的已經搭好了,遠遠地就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坐在其中。

     看着男人那頭黑發,熟悉的背影,秦桑猛地踩下了剎車,車轱辘在草地上劃出很深的痕跡。

     嘴角的笑容瞬間凝固,眼底的溫柔散去唯剩一片冰冷。

     秦桑渾身戰栗的下車,他沒有聽到黑虎在後面一直叫喚個不停讓他把狗鏈撤了。

     他的眼中仿佛隻剩下那道身影。

     跟在沈以則身邊這麽多年,別說一個背影,就是一個呼吸,一根頭發他都認識。

     秦桑努力平緩着呼吸,眼神卻冷冽許多,“沈以則,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等了許久,涼亭裏的人始終沒有回應。

     秦桑面色一冷,迅速沖上前去扯住了男人的衣領擡起手就要揮拳,然而目光卻在接觸到男人面容的時候猛然縮成了針尖兒般大小。

     男人一頭黑發,瞳仁發藍,臉上是還沒有拆掉的繃帶,裸露在外面肌膚還殘留着大火焚燒過的痕跡,不管是從他的身高還是瞳孔色彩來看,這個人都不是沈以則。

     “你……”秦桑連忙把手收回,松開他,震驚的往後退了幾步,咽了口唾沫,一臉抱歉的說,“抱歉,我認錯人了。

    ” 男人深藍的瞳孔平靜如秋水,深深倒映着秦桑的臉,因為臉上全都是繃帶因而看不出喜怒,布滿燒疤的喉結微動,用極其嘶啞難聽的聲音說了句:“應該是我說抱歉,我吓到你了。

    ” 盡管他的嗓子被燒毀,但還能聽出他說話語氣有些偏向西方,沒有中國人的純正。

     秦桑連連擺手,“沒有的事,秦先生今日怎麽有空出來轉轉?”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這兩天沒怎麽休息好所以才把他當成了沈以則? 不會,不會,沈以則已經死了,是方淩霄親眼看到的,所以……不是他。

     這人背部有些佝偻,面容,聲音與沈以則簡直天差地別,他也真是敏感過頭了竟然将這樣的人當成了沈以則。

     “陽光不錯,花海很美。

    ” 男人藍色的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秦桑身上。

     他發誓自己隻是想趁着秦桑沒有回來,出來曬曬太陽,看看秦桑種植的花,完全沒有要打擾秦桑的意思。

     方才聽到秦桑滿懷恨意的叫着“沈以則”,他的心就像是經歷過千刀萬剮以後又被放到了油鍋裏反複煎炸,讓他痛到無法呼吸。

     天知道他方才忍得有多厲害,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裝作沒聽到糊弄了過去,成功打消了秦桑的疑惑。

     他承認自己還是有一點私心的,如果秦桑認不出這張臉,是不是證明以後他可以頂着這樣一項毀容的臉出現在秦桑的世界了。

     雖然有些異想天開,癡人說夢,但他,真的很想試試。

     “是挺不錯的,那什麽……” 秦桑指了指停在路邊的黑色皮卡,“我的狗子還在等我,我就不打擾秦先生欣賞風景了,告辭。

    ” 沈以則很想挽留秦桑又怕操之過急被他發現端倪,故而隻是點點頭,順便說了句:“我出來的時間不多,以後桑先生畫畫的時候也可以在這裏乘涼休息。

    ” 秦桑怔了下,回頭道了謝:“好的,謝謝秦先生。

    ” “還有……” 沈以則嗓子恢複的很慢,說話時還有些刺痛,“桑先生的茉莉花茶很好喝,下次能不能再送我一些?” “你喜歡就好。

    ”秦桑看着路邊的狗子叫個不停有些心疼,趕忙說,“等茉莉曬幹了,我就給秦先生送過去。

    ” “好,麻煩了。

    ” 秦桑禮貌的點點頭,轉身迅速往路邊跑去,因為黑虎性子太急竟然直接從車上跳下來了,繩子纏繞在它的脖頸上,再晚一些怕是狗命不保。

     看秦桑那麽關心一條狗,沈以則心裏有些吃味卻也慶幸他還是那麽喜歡狗狗。

     原來,這才是秦桑原本的樣子,純真,幹淨,陽光,自信,美好。

     當秦桑解救完黑虎再次轉身看向涼亭時,那位“秦先生”已經坐上輪椅被張姐推走了。

     秦桑松口氣,“真是差勁,人家都傷成那樣了我居然還差點把人給揍了。

    ” 真的是不想再看到與沈以則有關的一切了,哪怕隻有一個相似的背影。

     —— 茉莉花幹曬好以後秦桑便給“秦先生”送了過去,但出來拿東西的人仍舊是張姐,那位秦先生發了燒在休息并且這段時間都不會出門了,倒是能看到醫生經常出入他家。

     說實話,因為一個相似的背影他郁悶了好幾天,幹活時都有些顯得漫不經心好幾次差點摔倒在田地裏。

     正好幾天沒畫畫,秦桑便帶着畫具去了花海尋找靈感,打算再為黑虎畫個肖像。

     走在茉莉花海中,秦桑始終覺得有人在看自己,但轉身的時候仍舊隻看到二樓晃動的窗簾以及正在門口跟保姆張姐說話的醫生。

     聽張姐說那是專門為秦先生做面部修複的整容醫生,再過不久秦先生的臉就能恢複成以前的樣子。

     “不知道那位秦先生長得什麽模樣。

    ” 秦桑的确很想知道那些繃帶下會是怎樣的一張臉,會不會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回過頭,黑虎也不知從哪裏逮了一隻小刺猬,被刺得汪汪汪叫還要繼續挑釁的圍繞着那刺猬轉圈。

     此情此景反倒讓秦桑心情好了不少,他掰過旁邊的那株向日葵,看着裏面已長出的果實,笑了笑: “黑虎,果實長出來了,秋天咱們就可以吃到很多口味的瓜子兒了,我喜歡茉莉味,到時候得多炒一些,順便給方淩霄和薄唯寧也寄一些回去,你覺得怎麽樣?” 沒等到狗子歡喜的叫聲,反倒聽到了另外一個嘶啞的聲音用不太純真的中文說着:“茉莉味道的瓜子,不知我是否有幸也能嘗嘗?” 秦桑聞言轉身,臉上的笑容微僵,“你是……秦先生?”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簡單極緻的黑色居家服,黑色發絲随意垂落額前,一雙藍色瞳孔猶如夜色下深不見底的深海,褪去了繃帶的臉龐盡露無遺,精雕細琢過的五官不同于東方人,反而有着西方人的一種立體美,典型的中英混血。

     或許是病的太久,他臉色慘白慘白,沒什麽血色的嘴唇微微上挑,笑的很溫柔,“桑先生,可以嗎?” 秦桑終于可以篤定眼前的人不是沈以則了,确定了,緊繃的神經也随之松散下來,他微微勾了下唇,點頭笑了下:“當然可以,不過也得等到秋天,如果我們都還在這裏的話。

    ” 男人将目光從秦桑身上收回,他将仍舊布滿疤痕的雙手放到口袋裏,繞過秦桑,看向眼前這片茉莉花海,有些漫不經心地問了句:“桑先生,很喜歡茉莉花?” “嗯!”秦桑點點頭,視線也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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