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隐藏在黑暗裡的秘密,在這個夜裡,散發着腐朽陰郁的味道,偏偏這味道如罂粟,引着那些不甘心的人繼續探尋着……
靳舜伸手拿出一支煙,點上,在各異的目光裡,講了一個長長的故事。
六年前,邁入中年的陳守仁雖年紀不小,但卻依舊耿直叛逆得不為陳家所喜,他受夠了大家族裡的勾心鬥角和兩面三刀,收拾了行李就往泰城而去,而他之所以選擇泰城的原因,是因為受朋友所托,讓他順道去看看他的女人和孩子,臨行前,他的朋友對他說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話,陳守仁本就直腸子,當時沒想那麼多,隻是到了泰城不久他才知道他那朋友的意思是什麼。
他那朋友,自然是梁啟風,至于托付他的問題……
陳守仁此人,除了直腸子,還是最受不了欠人人情,偏偏早年欠了梁啟風一個大人情,也是陳守仁早年一筆糊塗賬,暫且不提,隻說陳守仁到了泰城,探望了梁琛的母親,不過幾天之後梁琛便出了事,陳守仁很急,第一時間通知了梁啟風,又自己在泰城找關系為此奔走,隻不過讓萬沒想到的是,梁琛的事情還沒解決,便傳來梁虹出事的消息。
梁虹的母親打電話給他的時候,在電話裡哭得不能自已,求他不論如何一定來一趟,知道陳家是醫生世家,知道他是醫生,又說梁虹現在情況很不好,她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所以求着陳守仁一定幫幫她。
陳守仁自是責無旁貸,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果見幾天前還好好的女孩子,現在卻縮在床上整個人都不對勁了,梁虹的母親哭着将事情與他說了,他氣的牙癢癢,卻知道最重要的是梁虹的身體情況,便想着法子如何給她治療疏解情緒,便是在這個過程中,他察覺出了不對勁。
第334章我恨不得!
“當年,你根本沒有被害,是嗎。
”靳舜看着梁虹,神情裡的詭谲褪去,反而沉靜了許多。
他步步走近梁虹,說着:“你母親将陳守仁叫去的主要原因,是想讓他驗證你精神方面的創傷,畢竟隻要你十足的抗拒,陳守仁不可能去查看你的身體,他隻能勸你母親帶你去大醫院治療,所以你真正的情況,除了你母親還有你,隻要你們不說,你們以為他便不可能知道的吧。
”
他每說一句,便靠近她一分,梁虹神情已是看不出什麼情緒更多一些,她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般的,臉上因着抵觸和絕望而顯得越發扭曲起來,靳舜臉上沒有半分的心疼,居高臨下的看着梁虹和坐在椅子上的梁啟風。
“怎麼……可能……”林糖開口,聲音并不算小,她胸腔起伏劇烈,臉色陣陣的白,靳舜這番話,徹底将她原先的信念全都颠覆,這與她的認知完全相反的話,讓她如何能……去相信……
靳舜微轉了頭,定定望着林糖:“小糖糖你别急,聽我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你很震驚,乍一聽我的話很荒謬,但這就是事實,你必須要接受,接下來,先聽我說完。
”他說着,看了梁琛一眼。
梁琛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梁虹尖聲說着什麼,梁啟風又拿起了一旁的雪茄,卻手指顫得怎麼都放不到嘴邊去。
夜,越發的深了,就着冰冷的夜色,靳舜繼續說下去了這個故事……
陳守仁在發現不對勁之後,從最初的震驚到越發的确定有問題,他是個直腸子,沒那麼多花花心思,就直接去問梁虹的母親,堅持要親自帶梁虹去醫院,梁虹的母親見瞞不過去,索性跟他坦白了,她跪在他腳邊,死死抓着他的腿,淚流滿面的訴說着自己的無奈和難受,她求着陳守仁不要說出去,陳守仁那樣擰的性子,自是不肯,隻是同樣在那天裡,梁啟風也到了泰城。
他對陳守仁說,這件事不要他再幫忙,隻要他把這件事忘記,像是從沒看到過一般的就好。
陳守仁曾經欠梁啟風的人情,這樣就可以算作抵消,從此之後,他們可以再無牽扯。
陳守仁終是應了,一是牽扯到人情,二是對他來說,并不知梁虹父母在盤算着什麼,更不知會有人因此受到長達五六年的折磨……
再之後,梁虹的母親不敢再随便找人,便想起了曾經追求過她的張瀾山,當然這層關系梁啟風并不清楚,隻是梁虹的母親堅持說張瀾山可靠,最重要的是,除了他們曾經暧昧的這層關系,她還知道張瀾山的命門,那就是,對醫學研究,尤其是人的精神方面的研究,已經幾乎到了癡迷的地步。
她告訴張瀾山,不妨把這個當成一個實驗,看看一個正常人如果裝作病人,與真正的病人差異在哪裡,除此之外,更可以研究其他人對于梁虹這種“病人”态度和其他方面的研究,那就牽扯到社會學的範疇了,不過卻也正是張瀾山感興趣的,這與他正在做的研究大的方面有重合的地方。
張瀾山終究答應了下來。
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