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獄之前那段時間,林墨池想的很清楚。
利用自己超前思維和信息不對稱優勢,東山再起并不是難事,隻不過需要點時間和啟動資金。
原本前任林墨池被人構陷入獄,并在獄中蹊跷發病,這些因果自己不想牽扯進去。
不過現在的情況嘛...那就兩個事并成一個事,一勺燴了。
事情的起因,都是源自這個張明遠,這正是林墨池來此的原因。
張明遠與林墨池同是化工廠三車間的工友,這人平時老實巴交,總受人欺負,屁都不敢放一個。
之前那個林墨池,往好了說是仗義執言講義氣,往差了說做事沖動沒腦子。
林墨池幫過幾次張明遠,一來二去,兩人就成了朋友。
張明遠其實比林墨池大兩歲,早早成家立業,媳婦也算小有姿色。
可問題就出在這個媳婦身上,有病!
沒有公主命,患上公主病,特别愛攀比。
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跟廠裡的男職工眉來眼去,有說有笑。
因為這事兩口子沒少鬧矛盾,每次的結果都是張明遠被人家一頓狂抓亂撓,媳婦負氣出走。
至于媳婦去哪裡了,廠裡風言風語有很多。
林墨池來到張明遠家門前,提鼻子一聞,一股子腥酸之氣。
門外放着一些鹹菜壇子的碎片,還未來得及扔掉。
“張明遠在家嗎?”林墨池輕喊一聲。
“來了!”
很快裡面傳來淅淅索索整理東西的聲音,沒多久張明遠打開房門。
四目相對,二人同時愣住了。
“怎麼是你?”
“你這是?”
張明遠眼中露出慌亂,而林墨池好懸笑場。
此刻張明遠身上還散發着鹹菜壇子同樣的味道,臉上挂着幾道抓痕,模樣甚是凄慘。
嘿!自己還真蒙對了,張明遠又被媳婦打了。
視線餘光掃了一下這個單間,沒有發現張明遠媳婦的身影。
“怎麼?老朋友相見,不請我進去坐坐?”
林墨池饒有意味的盯着張明遠的眼睛。
“啊?哦,進...進來吧。
”張明遠的腦子一片混沌,結結巴巴的讓開門口位置。
哼!林墨池心中冷笑,邁步進屋。
五年未見了,屋中的陳設竟然沒啥變化,隻不過換了一個屋子而已。
一張雙人床橫在最裡面,還有掉漆的衣櫃、修補了若幹次的桌椅闆凳。
切!五年多還是這個糗樣,沒啥長進。
順手拉過一把椅子,林墨池大大咧咧的坐在那裡,轉頭看向張明遠。
好半天過去了,二人誰也沒有說話。
張明遠就那麼站着,像個犯錯等待受罰的學生,視線盯着自己的鞋尖,雙手扯着肥大的褲邊,顯得局促不安。
“我剛出來,還沒吃飯呢,給我弄一口呗?”
既然已經來了,林墨池反倒是不着急了,肚子确實空唠唠的。
“啊?哦。
”
張明遠猛地驚醒,轉身撥開櫥櫃的玻璃門,摸出兩個剩饅頭,一碟鹹菜。
“這是...是早晨剩下的...”
“行了,我不介意,這就挺好。
”
看着張明遠哆哆嗦嗦的樣子,林墨池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咬了一口冰冷的饅頭,林墨池頓時皺緊眉頭,拿起旁邊的白色搪瓷缸子,猛地在桌上砸了一下。
“倒點水啊!沒個眼力見兒!”
“诶诶。
”
林墨池故意為之的小動作,吓得張明遠又是一個激靈。
張明遠提着镂空鐵皮暖瓶,手都在顫抖,不少熱水灑到了桌子上。
他越是表現的如此不安,越說明林墨池猜的沒錯。
這人心裡有鬼!
林墨池擡起茶缸猛地抿了一口,緊接着,‘噗’的一聲,一口熱水混合着饅頭殘渣噴了張明遠一身。
“你要燙死我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兌點兒涼的。
”
張明遠顧不上身上的污物,慌裡慌張去拿涼開水。
林墨池冷眼看了一下對方,要的就是這個氣氛。
“貌似你對不起我的事情,不止這一件吧?”
林墨池的話音剛落,張明遠一個趔趄,涼水杯從手中滑落,啪嚓碎了一地。
“你...你...都知道啦?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
”
張明遠吓得渾身顫抖,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玻璃碴子瞬間刺破膝蓋,地上殷紅一片。
“說說吧,看看你說的和我知道的是不是一樣。
要是有所隐瞞,那就真對不住了,我這幾年牢也不能白坐,你說是吧?”
林墨池說話間依舊帶着笑意,隻是那笑意透着無邊的冰冷。
張明遠哪裡經受得住這種考驗,無論是林墨池出獄的身份,還是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早已吓破了膽。
其實對付張明遠這種人,根本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