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既然誇口繼承真一郎的責任,我自然不能允許伊佐那像過去那樣,隻享受寵愛,躲避一切現實。
無視伊佐那的抗拒,我将他帶回了佐野家。
佐野爺爺一直知道真一郎在資助艾瑪的哥哥,也認出了伊佐那,這位仁慈的老人理所當然接受了伊佐那的回歸。
艾瑪也認出他,快樂的撲上來叫哥哥。
“哥哥你終于來接我了!”
孤身時,伊佐那尚能冷心冷肺、面無表情地說他和所有人都沒關系,但當艾瑪因童年的承諾實現而喜笑顏開撲過來,他還是露出了被刺痛的表情。
發現伊佐那表情不對,艾瑪停下來,迷茫地喊:“伊佐那哥哥?”
“蛤?你叫他哥哥?”萬次郎盯着新出現的人,語氣不善地說,“這人誰啊?”
艾瑪不開心地掐腰說:“真是的,我不是告訴過你我還有個哥哥嗎?”
萬次郎左顧右盼:“有嗎有嗎?”
艾瑪扭頭找我告狀:“姐姐,你看萬次郎!”
我輕輕彈了一下萬次郎的額頭:“別故意氣艾瑪,萬次郎,真一郎肯定告訴過你。
”
提及真一郎,萬次郎也不耍寶了,他捂着額頭回憶:“額……大哥好像确實說過,我還有個兄弟。
”然後回神打量伊佐那,“就是他?”
我将兩個男孩子推到一起:“從今天起就是一家人了,大家要好好相處呀。
”
伊佐那和萬次郎審視着彼此。
像大草原上審視對手的兩頭雄獅。
氣氛凝滞,緊張地一觸即發。
我以為男孩子會當場打起來,佐野爺爺卻擡手制止了我。
“男孩子的交情不是憑空而來,總要有點由頭。
交給他們內部解決吧。
”
這位可敬的老人看着我說:“你最近都沒休息好,憔悴了許多。
讓艾瑪帶你休息一下如何?”
我拒絕不了來自老人的好意,戀戀不舍地向後張望着對峙的男孩子們,卻還是順從的被艾瑪推着離開了。
婉拒艾瑪的邀請,我選擇了真一郎以前的卧室。
抖開被子,我躺在床上期待地閉眼:睡醒後能看到歸來的真一郎嗎?
2.
睡夢朦胧中,仿佛有人戳我的臉。
我下意識抓住搗亂的手指,連手帶人熊抱進懷裏,統統壓在身下,含糊地說:“真一郎,別鬧,再陪我睡會兒。
”
這點安撫隻令他安靜了一小會兒,很快又開始不安分。
我困得睜不開眼睛,循着氣息親一口,咕哝着蹭蹭他:“乖,醒了補償你。
”
承諾果然有效,他老實了。
安逸舒适的環境裏,我聽着胸膛中有力的心跳再次入睡。
3.
萬次郎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淺淡的香氣在呼吸間包圍了他,五髒六腑都被卷入無名火焰。
他卻一動都不敢動。
姐姐睡得很沉。
嬌嫩的臉貼着他的心髒,帶着甜甜的笑,仿佛忘記了這段時間的悲哀,在做一場永不醒來的美夢。
萬次郎捂着剛才被親一口的臉頰,腦袋裏如同臺風過境,亂糟糟一片。
不是沒試着離開這片不屬于自己的溫暖,但掙脫的下一刻,就被不依不饒地追上來。
漆黑無光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睡得不省人事的人。
大哥房間裏遺留的氣息。
不遺餘力的關心。
這是家人。
萬次郎拽過小毯子,閉上眼睛,放松身心,很快困意上湧,擠在對方身邊睡着了。
4.
萬次郎已經十三歲,但諸如睡覺要求特殊小毯子之類的幼稚表現,讓人很難把他當成應該避諱的男性。
在我看來他就是個孩子,所以即使醒來後,發現他擠在我身邊睡得正香,我也坦然接受。
但伊佐那好像無法接受。
他覺得萬次郎奪走了屬于他的“姐姐”。
原本勉強接受兄弟的态度瞬間冷淡。
我還指望萬次郎能表現得大度點。
結果臭小子也一改剛開始包容的态度,和伊佐那針鋒相對,甚至對我都橫眉豎眼起來。
連搬出真一郎也不好使。
問了艾瑪才知道,我那套勸伊佐那的“真一郎の理想責任繼承論”被萬次郎知道了。
伊佐那認為萬次郎靠近我的舉動,是對屬于他的“繼承權”的觊觎和挑釁。
萬次郎則對大哥的遺志被伊佐那繼承這件事不服。
原本在衆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