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了一提啤酒和兩包黃山,拎着袋子爬上觀鳳橋。
這是一座很高的石拱橋,爬上頂端有一種一覽衆山小的感覺。
我在台階上就地坐下來,我對面就是我上的初中,我就是在那裡遇到了喬戲央。
我仰頭一口氣喝完了一聽啤酒,忍着胃裡翻湧的氣體,我看着對面的學校,不禁思緒萬千。
是啊,那些陳年舊事人家說不定已經忘了個一幹二淨,隻有我自己還在停留。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感傷,我拿起手機放了一首宋東野的《斑馬,斑馬》。
那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又喝掉了一聽啤酒。
歌曲過半,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跟着宋東野嘶吼起來:
“斑馬,斑馬,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隻會歌唱的傻瓜!斑馬,斑馬,你睡吧睡吧,我會背上吉他離開北方。
斑馬,斑馬,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強說着憂愁的孩子啊!斑馬,斑馬,你睡吧睡吧,我把你的青草帶回故鄉。
斑馬,斑馬,你不要睡着啦,我隻是個匆忙的旅人啊!斑馬,斑馬,你睡吧睡吧,我要賣掉我的房子,浪迹天涯。
”
這首歌真的和我現在的處境極為相似,如今的我就像個傻孩子,被人性的陰險毒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如今在這個熟悉的城市,我已然失去了所有,形如一個匆忙的旅人一般,流離失所。
我是“賣”掉了我的房子,我也想浪迹天涯,可是我“賣”房子的錢卻不在我手上……
很絕望,不是嗎?
絕望……這個詞突然讓我想起一句話,那是我小時候的初戀寫在我課本最後一頁的話。
那時候的我根本沒看懂這句話的意思,我估摸着她寫的時候也不太懂。
“在最深的絕望裡,遇見最美的風景。
”
我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我會不會遇見最美的風景,但我現在的确是在最深的絕望裡。
我點上一支黃山,目視着遠方,考慮着接下來如何解決生活問題。
錯落的腳步聲響起。
我詫異,這地方白天基本不會有人來,隻有晚上家長等小孩無聊的時候,才會有人三三兩兩地踱步上來。
我垂眸一看,是個打扮很前衛的女孩。
不,好像看起來年紀和我差不多,隻是這身裝扮顯年輕。
上身偏大的外套更加襯出筆直纖細的雙腿,頭上戴着的耳機有着兩隻可愛的貓耳朵。
我的目光最終落到了她的臉上,這是……
夏亦瑩?!
就是那個在我課本最後一頁寫下這段話的人!
“沈幕折?”她先認出了我,她笑起來有淺淺的酒窩,很好看。
我不禁一陣恍惚,最後一次見她還是小學畢業的時候。
雖然這些年也在朋友圈見過她的照片,但現在看見真人還是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就是在最深的絕望裡,遇見最美的風景嗎?
她就是嗎?
她摘下帽子,一頭淡金色的長發露了出來,“怎麼,不認識我了?”
我禮貌地笑了笑,“怎麼會?畢竟曾經喜歡你那麼久。
”
我看着她略施粉黛的臉,回憶湧上心頭,我扭過頭沒再說話。
她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