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奉王妃之命来请公子,你拦着是什么意思!”
另一道平缓冷静的女声说道:“王爷走前吩咐过,公子若未起,任何人不得打扰。”
红枝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进来:“沈安是我们相府庶子,原本是来送嫁的,今日就要回去,你们将人扣下,这又是什么道理!”
沈安听着听着,撑着小榻笑出声来。
显然,他的好姐姐今夜早上并没有从萧封观那儿成功要打死他的旨意,甚至萧封观可能对他说了什么,让她不得不投鼠忌器,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试图将他“哄”回去。
外面那道冷静女声并没有再回红枝,反而是脚步声愈近,轻轻敲响了书房门:
“公子醒了?”
沈安声音嘶哑:“进来。”
一个身量高挑,眉眼带着些冷淡的侍女走了进来。
她显然在王府品阶不低,低头行礼:“奴婢燕支奉殿下之命,今后侍奉公子。”
沈安缓缓开口:“公子?”
“是。”燕支道。
他有些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
昨夜萧封观掐着他的脖子寸寸收紧,活像要直接掐死他,直至窒息前才放开了手,让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满意,还是不满意?
门外红枝又等了许久,正要豁出去破门而入,就见门自己开了。
她看见穿戴妥当的沈安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燕支,一身常服整齐,神色淡然,这个曾经要看奴仆眼色的庶子,已然成了王妃都无法握住的利刃。
沈安有些发热,强撑着病体不露出疲惫,问红枝:“不是说王妃叫我?红枝姑娘,走吧。”
正堂里,沈汀花坐在主位,手里端着茶盏,却一口也喝不下去,神色难掩焦急,频频看向门外。
直至看到沈安出现,才在燕支示意下收敛了神色,他拢了拢袖子,端起一个牵强附会的笑:“小弟。”
沈安头一次听到这称呼,眉眼弯了弯,俯身还礼:“长姐。”
对二人来说,这都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任谁也没想到,他们也有如此平和见礼的时候。
沈汀花攥紧了袖中的细长匣子,逼着自己开口:“昨晚王爷醉酒……”
她感到屈辱万分,眼眶霎时红了,她千算万算,机关算尽嫁来王府,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多亏了小弟照顾。”
沈安没有错过沈汀花任何一个表情,心中畅快之余,徒然升起一股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