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中間隻剩沉默,納迅寄希望納音能留在合歡宗,可納音顯然不能回應他的期待。
納音說:“罷了,我回人間了。
我答應了甯兒,陪他回去用晚膳。
若是不告而别,隻怕他會擔心。
”
這一句話徹底納迅血液凍住了。
林甯,又是林甯。
他這是在抱什麼奢望呢!
納音自取其辱,自嘲片刻。
目送納音走了,“也好。
我送納先生下山吧。
”
再熟悉不過。
納音心裡一堵終于道來了。
四千年來,其實真正和他大吵大鬧撕心裂肺的人不多。
所有要放手的人,反而很平靜。
或送他最後一程,或共飲一杯從前的酒。
又或者唱歌吹箫,他們都詛咒:納音像你這樣的人,是不配擁有真愛的。
納音總當祝福聽,正好,他最害怕的就是别人對他有太多的真愛。
偏偏不巧,千百年來每個人都咒他,可沒一個生效的。
他總是會遇到很多愛他的人,向他要求唯一的人。
這讓納音很苦惱,手段越來越下作。
他以為隻要他夠下作,夠濫。
愛他的人就會越少,鄙夷他的就會越多。
可事實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無論他多濫,多爛。
愛他者,層出不窮。
*
并肩下山的路上又遇見了大師兄。
大師兄了然的看着二人,他已經習慣這一幕。
心知納音又黃了一個,果然納迅走到自己身邊說:“大師兄,合歡宗上還有沒有其他空處?”
納迅腼腆一笑,态度溫和:“不拘大小。
納先生回來總要有住處。
我是想着,我從前也是流浪。
什麼樣的洞府都好,我都住的慣。
”
大師兄剛要開口,納音便說:“你就住在那吧。
我洞府多,那裡也沒住幾次。
都是你東西,搬來搬去也不方便。
”
最後納音才解釋,“旁的地方沒有結界,你什麼時候被欺淩了都不知道。
還是留在我洞府裡,不要堵氣。
從今往後這裡就歸你,我保證不擅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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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納音結法,空中浮起幾個金色的文字。
血契連着字落在了納迅身上,一絲感應之力湧入身體裡。
納迅這才發現,他竟然能感受到洞府的一切。
很微弱,下山離遠些就感應不到了。
納音說:“你非修仙者,感應自然若一些。
倘若你好好修仙,隻要不入三千凡世,哪怕遠隔合歡宗萬裡,也能清晰的感應到自己洞府的動靜。
”
納迅隐隐一動,問:“那人間宅院也能感受嗎?”
納音沉默,回避地說:“我如今在合歡宗,自然感應不到凡間的物事。
”
納迅奇怪,卻也隻是在想。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