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令琛的神色愣住,仿佛沒有預料到祝溫會是這個答案。
“是演唱會……”他頓很久,才問出下一句,“還是我?”
祝溫心跳得很快,但吐字依然清晰。
“都是。
”
倏然,祝溫感覺到握着她的那隻手攥得很緊,而眼前的令琛,眸色也變得很深。
他半晌都沒有說話,漆黑的雙眼卻像有海浪在翻湧。
祝溫不何時被他拉進懷裡的。
回過神時,隻覺得肩膀都快被他勒斷。
不同于之前的兩次擁抱,今晚的令琛仿佛失控制力道的能力。
在他的體溫中,祝溫逐漸找到今晚的實感。
她像飄飄蕩蕩的雪花,落到一隻溫柔的掌心。
然後,在他的掌心慢慢融化。
不過多久,雙腳經有酸酸麻麻的感覺。
祝溫一遍遍地調整着呼吸,想說麼,又怕打破此時的氛圍。
這時,伴随着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令興言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抱歉,本來想給你打個電話。
”他的語氣有氣無力,“結果我忘你手機在我這裡。
”
“……”
安通道的聲控燈不何時熄滅的,黑暗中,祝溫隻能感覺到令琛的懷抱一點點抽離。
他轉身拉開門,沒急着出,靠着門框擋住裡面的祝溫。
“有事?”
令興言:“?”
他氣笑,胡亂地薅把頭發平複心情,随後也靠到另一邊門框上,疲憊又無奈地看着令琛。
欲言又止半晌,他隻是搖搖頭,然後擡頭望向裡面的人。
“祝老師,晚上好啊。
”
祝溫的聲音從令琛的肩後傳出來。
“令先生晚上好。
”
能猜到兩人有事要談,而且多半和自己有關,于是祝溫又主動說:“你們忙,我就先回家。
”
她上前兩步想出,卻發現令琛還牢牢堵着門,沒有要讓路的趨勢。
男人的軀體把她擋得嚴嚴實實,看不見外面的情況。
她伸手扯下令琛的袖口,低聲說:“我得回家。
”
聲音細細磨過令琛的耳膜。
半晌,他轉過身,視線從祝溫的頭發一寸寸挪到她臉上。
“我叫人送你。
”
祝溫沒來得及說話,聽到他朝另一頭叫住盧曼曼。
一直安靜守在旁邊的盧曼曼連忙跑過來,示意祝溫跟她走。
“機靈點。
”令興言出言提醒盧曼曼。
“好。
”盧曼曼比個ok,“我不派咱們的車,借王老師的。
”
祝溫沒怎麼聽懂這兩人的話。
擠出這道門,和令琛擦肩而過時,祝溫手腕上的手鍊被他的手指勾一下。
随即,祝溫腳步凝滞一瞬。
也不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指尖順着手鍊劃過掌心時,祝溫才聽到他幾乎隻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生快樂。
”
“我聽到的。
”
兩兄弟各自靠着一扇門目送祝溫離開。
等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道裡,令琛和令興言對視一眼,随即一前一後朝休息室走。
原本忙碌着收拾搬運東西的工作人員見令琛過來,都齊刷刷地停下動作看着他。
令琛目不斜視,腳步也沒停,所過之處,大家的脖子像向葵一般順着他轉動。
畫面非常詭異。
休息室是臨時隔出來的,裡面堆滿妝造道具。
令興言把門關上,不讓造型師再進來,随後一屁股坐到唯一空着的椅子上,也不管累一天的令琛還站着。
令興言今天程待在幕後,忙得腳不沾地。
他也是臨近演唱會結束時才喘口氣慢悠悠地走到台下,找個角落靜靜看着。
誰他剛拿出手機打算拍兩張照片發朋友圈,令琛就給他來個大驚喜。
還沒反應過來發生麼,觀衆席爆發的聲音就差點讓他原地昏迷。
直到這會兒,他耳邊還嗡嗡作響,也不道自己聽力有沒有受影響。
“你但凡提前跟我說一聲。
”他重重地歎氣,“我也不至于這麼手足無措。
”
令琛背對着他站着,沒說話。
包裡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令興言沒心情接電話,緊緊盯着令琛的背影。
“你不道今天不僅是演唱會,還有平台直播?”
“道。
”
聽到令琛異常冷靜的聲音,令興言反而不道怎麼接話,想好的說辭都堵回。
良久,他指着門,厲聲道:“那你不道現在還有多少人堵在外面沒走?”
令琛的回答還是一樣。
“道。
”他轉過身,平靜地看着令興言,“但我無所謂。
”
“……”
令琛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越,此刻卻像一盆涼水,澆滅令興言的急躁。
其實這些年令興言早就習慣令琛這種我行我素的态度。
他們之也早就達共識,正經的歌手,不走流量路線,也沒立過男友人設。
那一套是青春飯,走不長遠,也不是令琛的向。
令興言從沒想過要阻止自己弟弟走上正常戀愛婚姻的人生,就連這段時新簽的藝人,他也沒有過多幹涉過私生活。
但這隻是他們的想,并不能控制某些粉絲群體的意願。
加上這些年令琛從來沒有粉色绯聞,即有,也隻是對單面的的炒作,不氣候。
甚至不需要令琛出面澄清,隻看他的态度,绯聞就不攻自破。
因而,這些年女友粉的占比隻多不少。
所以他很清楚,令琛今天的行為,會造怎樣的動蕩。
他倒不擔心今晚的事情會影響令琛的前程,從熱度來說,這種事情隻會讓令琛收割前所未有的關注度。
隻是這種爆炸性娛樂輿論最後的走向如何,沒人能保證。
也不道各個網絡平台的程序員還好嗎,這個美好的雪夜有沒有在背後咒罵令琛。
“突然……”
令興言力搓着臉,“他嗎突然,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
”
令琛看向令興言,語氣輕描淡寫,“不是今天突然想這麼做,而是我今天忍不住想這麼做。
”
令興言:“……”
他深吸一口氣,起身朝外走。
回家的路上,雪還沒停。
祝溫走在路上,感覺自己就像在路燈光柱裡飄揚旋轉的雪花。
她腳步很輕,每一步都像踩在虛空中。
直到推開門,看見熟悉的房屋,才有腳踏實地的感覺。
應霏房的燈沒開,祝溫也沒聽到聲響,輕手輕腳地脫外套抖落上面殘留的雪粒。
“你回來?”
過會兒,應霏的房門突然打開,“我剛剛才醒,看見你給我打那麼多電話,正說給你回電話就聽到開門聲,麼事啊?”
“哦,沒麼,忘拿東西。
”
祝溫挂好外套,說道,“經沒事。
”
“那就好,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