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上過馬術課,還穿着靴子,走在樓梯上腳步聲一步一聲,他有些擔心吵到了母親,便兩步一階的走,母親的房間,在二樓最角落,然這于他來說,是沈家最溫暖的地方。
但那天,不知是不是母子間天生的感應,他越靠近那裡越感到不安。
這種不安,在門把手很難擰動的時候越發強烈。
“媽媽!”
小小的少年在門口喊,但門内無人應聲。
他發了狠力的轉把手,門終于打開的時候,他沒錯過門内傳來的怪異的聲響……
門打開之前,他還是那個性子溫厚總帶着笑,内心堅強也柔軟的沈家孫少爺。
那扇門打開後,卻在他人生的路上狠狠推了一把,把他推出一個趔趄,他狼狽的摔在地,頭破血流。
門後,是他母親的屍體。
有細細的魚線繩子纏在她的脖子,魚線另一端,卻是……綁在門把手上。
小小的少年,站在門口,看着他母親的屍體,在幾個秒鐘之後才明白他方才做了什麼。
那格外難擰的門把手,他每次加力擰動,都把魚線更緊的勒在她母親的脖子一分。
他母親穿着最心愛的一套衣服,妝容淡淡卻極精緻,腦袋歪成一個詭異的角度歪在門口,魚線勒在脖子裡,薄薄的皮肉被擠破,血啊肉啊被細細的魚線穿透,翻裂爆開。
這是小小的少年深深刻在眼裡的一幕。
他在幾個秒鐘看到了這些後,第一反應是沖進房間打電話,打給的是沈家的私人醫生,拖着電話他蹲在母親身邊,電話裡醫生蓦地大起來的聲音讓他耳朵嗡嗡作響,他兩根手指落在母親鼻下,卻什麼都感覺不到,她才發現母親的身體已經冰涼,臉上呈了灰的白色,心口的位置半點跳動沒有。
于是他握着電話,語氣清晰,他說,“醫生,她死了,你不用來了。
”
骨子裡到底是沈家人的血,他母親發脾氣時罵他父親一樣的,“說什麼理智,根本就是冷血”……
醫生後來說了什麼他記不清了,手裡的電話早落了下去,樓下的傭人終于注意到這裡的異常,一聲尖叫幾乎吓軟了腿,那個時候,小小的少年已經給他的父親打了電話。
他的父親從那天開始像失去了笑的能力,對他嚴厲非常,而他從不吭聲喊累,他也從沒說,那天之後的每一個夜裡,他再未安穩睡過一次。
每夜他都會驚醒三五次,每次都是捂着脖子大口呼吸,渾身冷汗,跟死過一次似的。
“大概三五年吧,那時候最嚴重,後來輕了些,直到三年前,才真正算好些。
”他看着莫羨,“外界傳我潔癖,身體和心理雙重的,但其實,在你之前,我不能跟任何人一個房間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