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工臣卻道:“李侍郎一世美名,恐怕要毀在我手裡了。
”
李寬一怔:“你什麼意思?”
“淮陽西河縣有一處私宅,私宅占地數畝,雖我未親眼所見,但聽屬下說庭院修建得極美,堪比皇上行宮。
沈工臣看着臉色瞬間慘白的李寬,“李大人可知那是誰的私宅住處?”
李寬不語。
沈工臣接着道:“我聽聞裡面有一美少婦,身邊還養着一對雙生子,聽聞這對雙生子聰慧異常,三歲出口成章,五歲已作詩百篇,如此天才,我倒真想見見……”
“沈工臣,”李寬終于急了,五十歲的老男人差點落了淚,“沈指揮使,求你,别動他們!”
沈工臣轉身又在太師椅前坐了下來。
他微微擡眸,看着李寬:“冤有頭債有主,沈某從不牽連無辜之人!”
一直嘴硬堅持不認罪的李寬,終于垂下頭顱,什麼都招了。
随着吏部侍郎李寬的招供,牽扯出大曆朝上下官員收受賄賂暗中操作買官賣官,此事一出,轟動整個朝堂。
玄明皇看着手裡的那一沓厚厚的買賣官人員名單,當堂震怒,命錦衣衛指揮使沈工臣将此案徹查到底。
大曆朝誰不知錦衣衛的手段?
一時之間,整個京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
離開小鎮一路往京城而來。
又走了整整一日,暮色四合,去接柳歲歲的馬車才進了城門。
又走了将近一個時辰,馬車才停在鎮國公側門。
柳二夫人身前的大丫鬟濃玉早早等在那裡,見馬車停下,她擡腳下了台階。
春杳先跳下馬車,随後打開簾子,一抹窈窕身影從馬車裡緩緩而出。
淺碧色長裙外罩水煙色披風,發髻輕挽,一枚流蘇斜插在髻,随着下馬車的動作輕輕晃動,愈發顯得膚白如脂,貌美如嬌花。
濃玉是柳二夫人從柳家帶過來的。
她跟着柳夫人嫁到京城時,柳歲歲還未出生。
後來跟着夫人回江南省過親,也是見過這位柳家四娘子。
但那都是五年前的事,那時的四娘子還隻是個孩童,隻覺長得粉雕玉琢,将來必定是個美人。
卻沒想五年一晃而過,這位四娘子竟出落得如此嬌豔動人。
見柳歲歲朝這邊走來,濃玉立馬掩下眼中驚豔,上前一福:“夫人早早便讓奴婢來等四娘子,四娘子一路辛苦了。
”
柳歲歲忙伸手過去将濃玉扶起。
她聲音帶着江南獨有的軟糯:“一晃五年不見,濃玉姐姐一切無恙?”
“勞四娘子關心,奴婢一切都好。
”濃玉将她往門内領,“夫人這會兒眼巴巴等着娘子呢,娘子快随奴婢來。
”
柳歲歲一路跟着濃玉進了鎮國公府。
濃玉帶她走的是側門,一進門便是望不到盡頭的抄手遊廊,遊廊四周亭台樓閣、曲水流觞,雖是剛過新年,但院内已是滿庭花影綠草如茵。
柳歲歲不敢多看,隻覺得鎮國公府完全不同于她在江南見過處處精緻院落,處處透着一種磅礴大氣卻又不失富貴典雅。
濃玉領着她穿過抄手遊廊,一路往二房所在的院子去,嘴裡也不停地給她介紹着這府上的一切:“……老國公和老夫人住在惠春堂,大房在錦玉堂,咱們二房住的是紫薇園,三房是望月閣,四爺還未成親,一人住在慎安堂……”
上京之前,柳歲歲對沈家也是做過了解。
其他還好,隻有這個沈四爺,她略微有幾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