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的惡毒女配(2)
蘇琴故意刁難相親對象這件事在廠裏被傳得沸沸揚揚,蘇父走到哪,都感覺大家在竊竊私語,笑話他女兒沒有半分教養。
自從柳梅進門,蘇月來了之後,蘇琴在他看來越發不懂事,淨給他添堵。
蘇父憋着氣,下班趕回家,勢必要好好管教蘇琴,柳梅見他臉色太過陰沉,趕緊出口勸了兩句。
“這事你別管,”蘇父看着緊閉的房門,怒氣沖沖走過去就拍打着房門,呵斥道,“給我滾出來!”
蘇琴是越來越不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了。
房門很快打開,蘇琴沒有蘇父預料中任性跋扈,她緊咬下唇,眼神湛清,脊背挺得直直,一副倔強的模樣。
蘇父望着蘇琴,透過她想起了李雯,那個他曾經很欣賞的女人,一時間有些恍惚。
在他未開口質問前,蘇琴先道:“我已經和蘇月說過,我把周志遠讓給她了,婚約就像爸說的,不存在了!我會和程班長還有她侄子道歉。
”
這一次相親的介紹人是罐頭廠的車間班長,所以影響才比較惡劣。
蘇琴在廠裏上班,低頭不見擡頭見,做錯事就要改正,這個道理她比蘇月懂。
蘇琴說話的時候,配上隐忍的情緒,眸光裏微微泛起水光,直接把蘇父未出口的話全都打了回去。
她已經答應解除婚約,明天還要去道歉,他還要怎麽逼她?
仔細想想,當初婚約也是兩家人定的,周志遠以前沒提出解除,半道換人,這小子做得不地道。
而且,周志遠是和蘇琴解除婚約,要和蘇月在一起,傳出去不是什麽光彩事情。
蘇父看着蘇琴,怒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澆滅,所有的話都被堵回去了,隻能道:“你能這麽想最好。
”
柳梅還以為蘇父回來少不了一場争執吵鬧,沒想到什麽都沒發生,就連吃晚餐的時候,兩人都相安無事。
中途,蘇父問了一句:“小月去哪了?”
柳梅回想起下午那一幕,蘇月是哭着出去的,但她哪敢多言,含糊道:“她說學校有事。
”
蘇父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神色又緩了幾分。
蘇月在本市讀大專,這個年代的大專,那就是鐵飯碗,出來直接分配工作,蘇父沒少以此為榮。
蘇琴沒理會兩人,隻顧多填飽肚子,吃完飯洗漱就進了屋。
當天晚上,蘇琴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看着房梁靜靜思考人生。
突然穿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她除了一開始有些惶恐迷茫,接受了倒沒什麽。
蘇琴本就是孤兒,無牽無挂。
她穿來之前是一名A大藝術學院研二的學生,喜歡看各種甜文小說,一點虐文都不想看。
因為一路走來太苦了,她小小年紀就要養活自己,除了學業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在兼職,看小說都得擠出時間,虐文一律不看,不想看個小說還給自己找不開心。
蘇琴是被文案騙了才看了這本小說,早知道男女主這麽婊,女配和她同名還下場凄慘,她點都不會點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文時怨氣太重,醒來都穿書了。
在小說裏,原主是個戀愛腦,蘇琴則截然相反,她雖長得不錯,但太窮太忙,忙着生存,要是男生蹲在寝室樓下守着表白,她都吓得躲躲藏藏,生怕惹上麻煩。
蘇琴一直覺得,愛情是精神世界的享受,她肚子沒填飽,學業沒完成,何來享受資格?
男人,隻會阻礙她進步,增添煩惱。
看到原主的下場,蘇琴再一次肯定這個觀點。
男人是不是好東西她不知道,但這個周志遠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蘇琴第二天早起去上班,還特意提前進廠,想要找程班長道歉,對方到底好心要給她解決人生大事,再說,要想混得好,領導可不能得罪。
得知程班長今天請假,蘇琴隻能先作罷。
最近菠蘿大量成熟,罐頭廠的員工都在加班加點幹活,蘇琴沒心思多想,到了工位上,就開始忙活。
蘇琴的工作就是要把初步處理好的菠蘿再次檢查,去掉殘留的毛茬。
她穿着工作服,戴着手套和口罩,手拿削刀,站在輸送帶前幹活。
該工廠主要是做出口貿易,設備還算先進,對于衛生要求也很嚴格,機器初步處理好的菠蘿都要經過兩次人工檢查,才能運往下一個加工點。
蘇琴幹活笨拙,而且還不适應,一用力,手裏的菠蘿險些溜滑出去,她趕緊抓住,有模有樣翻轉,假裝在檢查。
好在她學習能力強,一天下來,熟練個七七八八,順便不動聲色把車間裏的人都觀察了遍。
一到下班時間,蘇琴是一分鐘都不能等,連忙去把工作服換下來,一脫手套,汗水濕噠噠,整個人都憋壞了。
每天穿着不透氣的工作服,重複着一樣的動作,一站就是幾個小時,腰酸背痛,比她去發傳單還磨人。
就這份臨時工崗位,還得托人才能得到,要是廠子效益不好,第一批裁的也是臨時工。
蘇琴無法忍受自己一輩子在廠裏當臨時工,下定決心必須考上大學。
下了班,蘇琴往外走,迎面與一個女人碰面,對方眉心有顆顯眼的黑痣。
她正想着去書店,下意識讓開繼續往門口走。
蘇琴走到門口才想起沒和對方打招呼,她一向不與人結仇,早知道就笑一笑,不過她也沒糾結,快速往外走。
周秀芳停住腳步,眉頭擰緊,望着蘇琴的背影一臉不滿。
蘇琴今天一整天都沒說幾句話,下了班也是急匆匆走,加上這幾天發生的事,就有人半開玩笑對周秀芳道:“蘇琴今天都闆着臉,看來火氣不小,你可別趕着上去撞槍口。
”
周秀芳是周志遠的親姑姑,廠裏誰都知道蘇琴喜歡周志遠,但周志遠要和她解除婚約,這事都鬧好久了。
周秀芳不滿:“和我有什麽關系?”
“聽說你侄子喜歡的是老蘇家的大女兒?就是從鄉下來那個?”車間八卦的人不少。
周秀芳還沒說話,又有人接話:“鄉下來怎麽了?人家考上大專,畢業就分配工作,是鐵飯碗,正式工!”
反觀蘇琴,都來廠裏多久了,幹活毛手毛腳,還吃不了苦。
“大專生呢?!”湊過來的人語氣詫異羨慕。
“可不是嘛。
”
“行了行了,趕緊下班回去做飯了。
”周秀芳打斷她們,并沒有反駁。
比起蘇琴,周秀芳當然更喜歡蘇月,明年她的女兒就要高考了,她還想讓蘇月幫她女兒補習補習,要是也能考上個大專,以後不愁找工作。
蘇琴對這一切渾然不知,她在書店逛了一圈,本來想買幾本課本和幾套卷子,結果發現自己沒剩幾塊錢了。
論長相,原主不比蘇月遜色,加上她愛打扮,今天買條小裙子,明天買雙小皮鞋,臨時工就那麽點工資,壓根不夠花。
算一算,距離發工資還有好幾天,蘇琴隻好戀戀不舍從書店出來。
因為自暴自棄,原主高考分數很低,高考失敗後,那些課本早就被賣廢品了,要是把所有的課本和複習資料買齊,需要一筆不小的錢。
蘇父是不可能給她錢買課本,還是得自己攢。
蘇琴剛有點煩悶,前面恰好傳來一陣吆喝聲:“冰棍兒——賣冰棍兒嘞——”
她眼底一亮,瞬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