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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修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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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修車 奚遲回去之後在書房查了一晚上的文獻,把重點內容高亮标出,做筆記,打印,貼在牆上。

     然後在下面貼了兩張紙,一張寫着霍聞澤的名字,他在底下羅列了一系列性格特點、人生經歷、興趣愛好等條目,寫得滿滿當當。

     隻有在寫成長過程時,他卡了一下,在他們從前交談時,霍聞澤一直在刻意回避自己童年和少年時期的經歷,他知道對方家庭不睦,也從未多問過。

     第二張紙寫着霍野,相比下僅有寥寥幾筆,有待添加。

     他在網上搜索了霍野的樂隊,除了主唱施焱之外,另外三個人都沒有正規音樂學習經歷。

     但在搖滾愛好者中的評價出人意料地高,樂迷形容的關鍵詞除了“後朋克”“反叛精神”之外,最多的是神秘低調,拒絕了好幾個經紀公司和節目的邀約。

     音響裏播放着對方的歌,奚遲睡覺之前,在浪潮般洶湧的音樂裏望着這面“線索之牆”,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眼神。

     他總會找出全部的真相。

     在校友聚會上被吓到落荒而逃後,潘展陽第二天直接沒來上班。

    奚遲打了對方的電話提示關機,于是去潘展陽的科室找人,被告知潘展陽請了好幾天假,好像說是生病了。

     能當外科醫生,膽子不會小,在奚遲的印象裏潘展陽也不是懦弱怕事的人,現在這樣的反應,估計是有很大的陰影。

     奚遲的心裏的疑問越來越深,反正潘展陽工作在這裏,不能一直躲下去,他總會找到機會問清楚。

     一天的門診結束,正好差五分鐘六點,奚遲換下白大褂下樓,遠遠就看見霍野在門診大樓對面等他。

     霍野的身高在周圍穿行的人群中很顯眼,打扮沒有演出的時候那麽高調,飛行員夾克配黑色工裝褲,雙手插兜的模樣有種帶着痞氣的酷,路過的女孩子頻頻回頭看,但沒有敢上前搭讪的。

     老遠就看見了他,霍野擡高手臂沖他揮了揮,笑容張揚肆意。

     奚遲平時看慣了霍聞澤西裝革履的樣子,一時覺得有點晃眼。

     霍野快步走近他,還沒開口說話,身後有人叫他:“奚醫生!” 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女生跑過來,抱着包氣喘籲籲地說,“不好意思,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對于我爸爸的病情我還有點不明白。

    ” 奚遲給霍野遞了個眼神,讓他等一下,轉向她:“別急,你問吧。

    ” 女生因為緊張,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奚遲并沒有打斷她,默默聽完後,把她父親的病的類型、治療方案、預後又放慢語速重新解釋了一遍。

     明明沒有直接安慰她,女生卻在他冷靜的語調裏情緒平緩了不少,拽着包的帶子不停點頭。

     霍野在旁邊一點也不無聊,聽得比病人家屬還認真,目光掃在奚遲身上。

    奚遲說話時沒什麽多餘表情,隻有垂下的睫毛時不時扇動一下。

     一種羽毛劃過般的癢從手心散開,他心底忽然冒出個聲音,他想聽奚醫生也這樣子慢條斯理地跟他多說幾句話。

     聽完奚遲的耐心解釋,那女生鎮定了不少,感激道:“真的謝謝你,我本來今天聽到我爸确診,感覺天都塌了,還好你願意跟我說這麽多,我現在弄懂了,還是決定要給我爸爸做手術。

    ” 她這時才注意到站在邊上的霍野,臉忽然紅了:“真對不起,奚醫生,我是不是耽誤你和你朋友見面了。

    ” 她剛才沒想到這兩個人是一起的,畢竟奚醫生看着斯文俊秀,而那個帥哥看起來像港片裏那種痞帥的男主,是她不敢說話的類型。

     “沒關系。

    ”奚遲道。

     霍野跟着沖她一笑:“沒事兒。

    ” 女生臉更紅了,匆匆又道了次謝便跑了。

     奚遲對着霍野還是不太習慣,語氣淡淡地說:“久等了,走吧。

    ” “你對病人真溫柔。

    ”霍野和他并肩走着,忽然道。

     奚遲看過去。

     霍野接着說:“為什麽對我這麽兇。

    ” 遭到突如其來的控訴,奚遲心說明明你看着更兇吧,把別人小姑娘都吓跑了。

    他抿了抿唇:“沒有吧。

    ” 霍野牽起了嘴角。

     “你想吃什麽?”奚遲不了解人格之間的口味是否一緻,按霍聞澤的喜好提議,“日料?川菜?” “你能吃辣?”霍野總覺得他看着就像口味清淡的人。

     奚遲覺得他多少有點看不起人:“我媽是C城人,我從小在辣椒堆裏泡大的。

    ” 怪不得,他印象裏那邊的人皮膚都又細又白,當然這話霍野沒說,說出口像耍流氓。

     他們上了奚遲的車,徑直開向一家熟悉的川菜館,六點多天還沒黑下來,橙紅的夕陽透進車窗,将狹窄空間裏的空氣染得更加溫熱松軟。

     車裏狹小的空間,奚遲總覺得坐在副駕駛的霍野離他特別近,存在感過于強。

     屬于另一個人的清冽味道,若隐若現地往他鼻子裏鑽。

     “你們幾個人,是從四年前開始組樂隊的?”他找了個話題,緩解這種不自在的感覺。

     沒想到他會主動問自己的事,霍野意外地一挑眉,答道:“嗯,最開始就我跟施焱,他那時候還在音樂學院上學,就跟他同學在學校的錄音室試著錄歌,慢慢有小酒吧聯系我們去駐唱。

    ” “跟周雷第一回見,他是別的樂隊來砸場子的,你看他現在滿嘴不着調,當年更混,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孟一文這小孩兒,你一看就知道缺心眼,從老家被騙過來打黑工,認識我之後,又異想天開要學樂器,沒想到他還真有點天賦……” 霍野靠在副駕駛的的椅背上,不緊不慢地跟他講着組建樂隊的經歷,神情松弛,說到有趣的地方眼裏漾起淡淡的笑意。

     奚遲默默聽着,霍野說的東西離他的生活很遙遠,卻意外地很有意思。

    他更無可回避地意識到,分人格并不是一張臉譜,而是有獨特人生軌跡的人。

     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奚遲側過臉看了他一眼,問道:“那你開始是怎麽想到做吉他手的?” 霍野捉到他的眼神,聲音裏含着笑:“你對我的經歷很感興趣?” “……有一點。

    ”奚遲承認。

     “我在馬裏蘭待過幾年,那時候住的地方對面是個小酒吧,有個流浪歌手每天晚上準時出現在門口,吉他盒子擺在面前,但沒幾個人給錢,酒吧老闆也不待見他,還隔三岔五被搶劫毆打,那個街區治安爛得要命。

    ”霍野向他講起來。

     奚遲盯着前路的眼神微動。

     “有一回我看見他快被打死了,就出手幫了一把,完了他找我說話,口音很重,我隻能聽懂個三四分吧,說這個酒吧是他和他愛人相遇的地方,那把吉他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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