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正式開學的時間越來越近,天空學院的校區内部也逐漸變得熱鬧起來。
說是熱鬧,其實也是相對而言。
天空學院的校區極大,無論是從東到西的長度還是從南到北的寬度,都有數十公裡,諾大的地盤上散落着不到三千名師生,用地廣人稀來形容毫不為過。
沒有統一行動的情況下,這裡一天到晚大部分時間裡,都顯得很空曠。
好在學校内住宿區比較密集,所有師生都集中在一個區域裡,随着入學的新生越來越多,每天吃飯的時候,絡繹不絕的新生直接為這所學校添加了不少喧嚣的氣氛。
這幾乎是李天瀾從小到大都不曾見到過的景象。
除了他初到華亭的時候在車站見過這麼多人之外,他還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環境。
跟枯燥麻木的邊境不同,這裡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裡陽光和煦,微風拂面;這裡綠草如茵,鮮花盛放,這裡笑容燦爛,青春飛揚。
天空學院内部的競争環境極為殘酷,但對于李天瀾來說,這裡的一切,卻宛如天堂。
恍如隔世後,内心最多的便是安甯喜樂。
入學已經是第六天。
将近一周的時間裡,李天瀾每天都會抽出一定的時間出去看一看。
初來乍到,對于這所傳奇的特戰學校,他近乎本能的想要知道的更多一些,潛意識裡,他喜歡這種掌握一切了解一切的感覺,他不知道這些對他接下來的求學有什麼用,但起碼不會有什麼壞處。
細心,謹慎,對于細節,李天瀾從小到大都有種近乎病态的追求。
唯一讓李天瀾覺得遺憾的是,在正式開學的前一天,他仍然沒有見到自己的其他兩位室友。
秦珂為他換的宿舍仍然是三室一廳的結構,但比之前的宿舍卻更大也更豪華。
不止是這一間宿舍,住宿區内,李天瀾所在的這棟樓似乎都要比其他的住宅樓顯得更加光鮮亮麗,李天瀾特意留意了下,到目前為止,距離正式開學還有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候,他竟然還是這棟樓内唯一的住戶。
這也讓李天瀾有些蛋疼,倒不是因為寂寞,而是從這棟樓的新生的入學時間來看,就可以明顯看出這些還未到校的新生跟其他人不同,起碼這份傲氣就非同凡響。
這樣的一群同學,能有幾個好說話的?這群人湊在一起,整棟樓今後恐怕都會相當熱鬧,秦珂把自己安排在這裡,擺明了就是不安好心。
那女人看起來是恨上自己了。
站在窗前,梳理着來到天空學院六天内的一切,李天瀾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出卧室,準備出去吃飯。
一道聽起來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清脆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然後就是門鎖解鎖的聲音。
剛剛走出卧室的李天瀾楞了一下,視線裡,宿舍的防盜門打開,一條高大的身影走進了宿舍。
沒錯,就是一條身影,或者說一根也可以。
因為這人實在是太瘦了些。
起碼接近一米八五的身高,但渾身上下都仿佛沒有幾兩肉,高大的身材站在那,卻沒有半點威懾力,反而跟個竹竿一樣,給人的感覺相當虛弱。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運動裝,看上去好像穿着長袍似的,空空蕩蕩,一個深褐色的木質長匣斜背在身後,隻是他的背部實在太窄,以至于長匣都在搖搖晃晃。
這個留着長頭發氣質有些頹廢的年輕男人看到李天瀾的時候愣了愣,白淨枯瘦的臉龐上随即揚起一絲笑意,主動伸出手熱情道:“你好,我是李拜天。
”
“我是李天瀾。
”
李天瀾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對方的手掌跟他的身材一樣,握上去全是骨頭。
“李天瀾?呦,本家啊兄弟,咱倆名字有兩個字是一樣的。
實不相瞞,今年初有個老道士去我家做客,說我清明節前後能遇到貴人,媽蛋,清明節啊,遇貴人?當時我差點拔劍砍死那老王八蛋全家,這不是咒我是什麼?看見你我才信了,貴人不貴人的先不說,就沖着名字,就知道咱倆有緣分,哎,要不,我改個名?我叫李天拜,這樣走出去别人會不會認為咱倆是親兄弟?”
“算了,李天拜這名字太難聽了,李拜天多霸氣?你說是吧,要不你改個名字叫李瀾天,這樣好。
”
李拜天抓着李天瀾的手使勁搖晃着,枯瘦的臉龐笑容燦爛,滔滔不絕。
李天瀾表情僵硬,這種超級自來熟,他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頗長見識,不過對方這種自來熟的性格總比他預想中的那種一臉傲氣眼高于頂的性格好接受多了。
他嘴角動了動,幹笑道:“改名就不必了,就算不改名,咱倆也夠有緣分了,而且...”
李天瀾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做不到對如此明顯的槽點視而不見,直接吐槽道:“而且我改名李瀾天的話,你要拜的天到底是什麼?”
“嗯,有道理。
”
李拜天沉思了一會,贊同的點點頭道:“你要改名的話,我就成笑話了,我的房間在哪?”
對于這種跳躍性的思維,李天瀾勉強還跟得上,随手指了指其他兩個房間道:“這裡現在就咱倆,剩下兩個房間你可以随便選。
”
李拜天果真随便,拖着估計撐死也就一百斤的身體,走進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房間。
他把自己背後的長匣放在床上,将手裡的周記本随手一扔,看都不看床上的學員守則一眼,随口笑道:“兄弟,一起吃個飯?我來的時候看到這破地方飯店不少,你來的比我早,有沒有好地方介紹?哥請你,等明天正式開學,再想去飯店,那就要支付學分了,到時候哥就請不起了。
”
“我都是就近的。
”
李天瀾語氣平靜,對于飯菜,他沒什麼講究,有肉,管飽就可以,食堂的飯菜對别人來說或許一般,對他來說卻是真正的美食。
“你這也太不懂生活了。
”
李拜天翻了個白眼,掏出手機:“你等下啊,我拽個妹子,咱們一起去吃頓好的,我去讓她先去定位置。
三個人是吧?你有沒有朋友?”
李天瀾心裡一動,頓時想到了虞青煙,雖然說有秦微白和虞東來的關系,但他跟虞青煙卻并不算太熟,六天的時間,隻是在一起吃了一頓飯而已,現在應該把她叫上,不過看着面前這個嘻嘻哈哈的竹竿,李天瀾又有些糾結,叫上虞青煙,不會羊入虎口吧?
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還沒說話,宿舍防盜門就再次響起。
一名看上去大概二十二三歲的年輕男人拎着一個大包走進宿舍。
相比于竹竿一樣的李拜天,新室友起碼外表看上去要靠譜多了,跟李天瀾相仿的中等身材,短發,濃眉大眼,古銅色的皮膚看上去男人味十足。
他的長相并不算英俊,但卻棱角分明,有種十分剛硬的味道,而且跟李天瀾和李拜天更為不同的是,他穿着一身墨綠色的軍裝,身子挺得筆直,往那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