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金匮黃道你是正頭王妃,為夫自然緊着……
面前的男人目光寒涼地打量着燭玉潮。
而燭玉潮僵在原地,臉色瞬間煞白!
原來聞棠的師兄易澤,全名叫做樓易澤。
不,現如今該叫樓璂了!
——“四派雖興盛不衰,但學宮恰恰反映着前朝勢力。
”
蕊荷聞府中,樓符清對燭玉潮說的話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當初大祭酒京瑾年久不回學宮,一回學宮便急着與衆人授課,授課內容還與四大派嗤之以鼻的正襄皇室相關,多半也是因為前朝。
正襄及冠皇子必須前去四大派之一進行歷練,以此作為評判儲君之位的标準。
樓符清被派去了雪魂峰,而聞棠的師兄易澤、當朝的太子樓璂被派去的一定是蕊荷宮!
怪不得京瑾年對樓璂言聽計從,原來如今的蕊荷宮早已對正襄皇室臣服!
而此時的樓璂,正在等待着燭玉潮的回應。
燭玉潮輕抿着唇,她在猶豫:聞棠是否清楚樓璂的身份?
她一定知道!
燭玉潮恢複了往日輕松的神情,沖樓璂行了禮:“草民參見太子殿下。
”
“平身。
”樓璂的聲音又啞又沉,甚至依稀有些扭曲。
他生氣了。
燭玉潮瞳孔微動,眼底投射出深深的困惑:
樓璂要跟魏靈萱狼狽為奸,她燭玉潮還沒生氣,樓璂有什麽好生氣的?
燭玉潮趁着樓璂還沒說話,搶先開口道:“恭喜殿下,草民先行告退。
”
燭玉潮疾步離開勤政殿,直至快走出宮門時樓符清才跟了上來:
“何日大婚,娘子知曉麽?”
燭玉潮随口道:“都好。
”
“可娘子似乎并不知曉皇兄便是與你有婚約之人。
”
樓符清又套話。
燭玉潮臉色一黑:“怎麽?我隻是沒想到自己會在殿上見到他。
太子心情不好,你遲遲出殿是方才觸他黴頭了嗎?”
“呵……”樓符清垂眸低笑一聲,“皇兄不會在意我這樣的人,他隻在意你,聞大小姐。
”
燭玉潮嘴角抽了抽:“說回正事吧。
何時大婚?”
“太蔔令有言,七日後金匮黃道,宜嫁娶。
”
七日後金匮黃道,宜嫁娶。
皇帝并未要求樓符清前往封地成親,而是在宸武之中另建王府。
六殿下死而複生,陛下竟恩準其與太子同日成婚。
此事甚至讓燭玉潮産生質疑:樓符清在皇帝心中究竟是什麽地位?是否并沒有樓符清自述的那般不堪?
直到燭玉潮穿上火紅嫁衣、挂上蓋頭,看見另一輛前往王府的喜轎時,她的腦袋轟地一聲炸了。
“那是誰?六殿下今日還要迎娶其他女子?”燭玉潮立即向轎外婢女發問。
婢女卻無情地提醒道:“王妃,您不可以掀開蓋頭。
”
喜轎降落,燭玉潮立于王府門前,而她身側另有一身着嫁衣的女子,甚至款式繡花都與燭玉潮身上的如出一轍。
她并不關心樓符清要娶誰,真正讓燭玉潮感到憤怒的是自己再一次受到了侮辱!
長甲深深嵌入掌心,掌心瞬間出現一寸血痕。
燭玉潮終于得以穩住身形,擡腳走入門檻。
“一拜天地!”
燭玉潮有些迷茫,她看不見紅綢杯盞,聽不見賀喜歡呼。
“二拜高堂!”
皇帝并未到場,意外的是,樓符清的生母陸氏竟到場了。
“夫妻對拜!”
燭玉潮嗤笑一聲,也不知樓符清此時應該對着哪位娘子磕頭?
燭玉潮腦袋昏沉地被婢女帶入洞房之中,她方才被那婢女冷漠的語氣煩擾,此時沒了心情再問。
一時無言,燭玉潮靜靜地坐在床榻上,直至那婢女第二次剪短燭芯時,她沒忍住對燭玉潮開了口:
“王妃,王爺今日恐怕不會過來了,我服侍您休憩罷。
”
燭玉潮緊咬的牙關松懈了,她沉默半晌,答複道:“……也好。
”
被侮辱又如何?自己前世被侮辱的還少嗎?隻要她還活着,就總有出頭的一天!
婢女打好熱水,仔細地替燭玉潮卸下繁複的首飾衣衫,最後為燭玉潮壓好被褥。
婢女轉過身去,剛要熄滅燭火,卻聽“吱呀”一聲,樓符清将食指擱在唇邊,婢女微微睜大了雙眼,随即福身退了出去。
燭玉潮身心俱疲,她蜷縮在床上沉沉睡去,并未察覺到身後靠近的人影。
“娘子,很困嗎?為夫來晚了。
”
樓符清脫去外衫,擁住燭玉潮的腰身,在她耳畔低聲開口。
燭玉潮沒聽見。
樓符清不放棄:“你是正頭王妃,為夫自然緊着你。
”
樓符清呼出的熱氣令燭玉潮皺了眉,她在睡夢中擡手搓了搓耳朵。
掌心那足有一寸長的血痕撞入樓符清的眼中,他神情忽明忽暗,最終松開了燭玉潮,起身離開了洞房。
長夜已過,天色大亮。
燭玉潮掀起眼簾時身子已舒爽許多。
她餘光瞥見床頭的一紙庚帖,翻開瞧了瞧。
那是前些日子在蕊荷州,樓符清寫給聞子基看的樣子貨。
隻見那精緻小楷躍然紙上,落款處赫然寫着“聞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