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借花獻佛可王爺的真心又有幾分?
紫蘿整個人倒在車輪旁,雙瞳猛烈地顫抖着。
她細嫩的脖頸上一道鮮紅的血痕映入燭玉潮眼簾,觸目驚心!
燭玉潮還未緩過神來,身旁一陣寒風刮過。
下一刻,樓符清出現在紫蘿身旁,他神情緊張:“長樂去哪裏了?”
紫蘿淚眼婆娑,哽咽道:“嘉王爺,小姐被人擄走了!我、我一時不慎被下了藥,現下武力盡失吶!”
樓符清雪峰般的雙眉緊緊皺起,他從袖中掏出一隻墨色錦囊,語速極快:“錦囊裏有使你恢複的藥。
你且在此地護着王妃,我會帶長樂回來。
”
樓符清話畢,飛身騰空而起!很快消失在了燭玉潮的視線之中。
燭玉潮頭一次見到樓符清如此急切的模樣,是計劃外的變化嗎?
她凝視着樓符清離開的方向,直至雙眸酸澀。
燭玉潮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向身旁虛弱的紫蘿伸出手。
紫蘿偏過頭。
不出所料,被拒絕了。
燭玉潮彎了彎嘴角,随即轉身對領頭的仆從道:“你找個姑娘扶紫蘿進去。
”
“哎,王妃放心。
”
應聲的是個清秀的少年,他一頭濃密的青絲被利落地盤在腦後,雙眸卻笑眯眯地看着燭玉潮,聲音清醇如酒,令人心生好感。
少年懷抱隻素色襁褓,手法十分娴熟,樓熠睡得十分安穩。
燭玉潮沖那少年颔首示意:“一路上照顧樓熠,辛苦了。
”
在宸武前往玉衡城的路程中,燭玉潮除了必要的交流外,多是獨來獨往。
故而隻知面前少年是樓符清親信,負責照料樓熠,卻一直沒有搭話的機會。
“不辛苦,都是奴才該做的。
”
少年說完這句,便轉身看向身後仆從:“你,去扶雲霓。
你,去醫館買些常用藥物備在府中。
餘下的人去府中灑掃屋舍,有何異常即刻向我報備。
”
那人兩三下安頓好了府中事務,倒讓燭玉心生好奇:“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微微低頭,回道:“小的名為雲瓊。
”
“雲瓊?雲霓是你的……”
“阿姐。
”
這二人的性子竟截然不同。
燭玉潮暗嘆。
雲瓊仿佛看懂了燭玉潮眼底的情緒,他解釋道:“阿姐德才兼備,得王爺器重。
小的不過是王爺曾經的侍讀,如今王爺已經成人,小的也就在府裏做個打下手的,自然不常露面。
”
燭玉潮點了點頭:“雲霓并未一道前來,她在何處?”
“她在皇城還有些事未曾解決,不日便會在玉衡城彙合。
”
燭玉潮再沒什麽要問的了,便開口叫雲瓊離去,雲瓊卻抿了抿唇,斟酌道:“您如今作為王爺的正妻,便是嘉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現今喬遷之喜,王妃也該掌管府中事務。
如此,王妃便從賬簿記錄開始罷。
”
燭玉潮微微張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一炷香後,燭玉潮面色凝重地坐在書房的檀木桌後,沉默地翻看着面前的賬簿,屋中一時隻有書頁撥動的沙沙聲。
不知過了多久,燭玉潮眯了眯眼,她已有些看不清賬簿上規整的字跡了。
随着屋外突兀的一聲“王爺回來了”,燭玉潮緩緩擡起頭——
夜幕已至,燭玉潮起身推門而出。
樓符清站在不遠處的院落,眼底是止不住的疲憊。
燭玉潮不免有些心慌,他與那人遙遙對望:“長樂呢?”
樓符清搖了頭,向燭玉潮走了過來:“娘子,吃藥。
”
燭玉潮從他舉起的兩指之間銜過藥丸。
“我沒有尋到長樂,”樓符清頓了頓,“我回府取些東西,稍後會再去尋找。
娘子,早些休息。
”
燭玉潮點了頭,樓符清便匆匆離開了。
她正欲轉身回房,卻見雲瓊提着一隻食盒出現在自己面前。
“雲瓊?”
雲瓊抿唇輕笑:“王妃今日勞累,可要品些吃食?”
鮮香之氣萦繞,燭玉潮不由自主地點了頭。
雲瓊替燭玉潮收好賬簿與書冊,在檀木桌面鋪上一層厚厚的柳色雲錦,最後他才将食盒打開,将一碟碟精緻的吃食挨個擺了上來。
燭玉潮看得眼花缭亂。
她食欲和物欲一向很低,對吃食并不感興趣,偏偏樓符清嘴刁,總叫庖廚做這些貴族、乃至皇室菜系,燭玉潮便也耳濡目染了。
燭玉潮指了指雲瓊最後拿出的玉碟:“玉露團?”
雲瓊點頭:“玉露團。
”
餅皮雪白,頂端以朱紅梅花拓印。
正是白日樓符清曾在宸武為她做的那道點心。
燭玉潮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她拿起玉露團矜持地咬了一口,驚喜道:“乳酪綿軟、細膩酥香,當真珍馐!”
雲瓊:“是王爺今兒趕早做的。
”
燭玉潮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雲瓊愧疚道:“都怪小的忙昏了頭,應當早些為王妃端來的。
”
“沒關系。
”
“王妃,您今日看過王爺的賬簿,不知有何見解?”
“花銷太大,收支不調,”燭玉潮手腕一翻,食指關節敲了敲桌面雲錦,“你做假賬?”
“王妃好眼光。
”
“……你故意讓我發現這件事,意欲何為?”燭玉潮猜測道,“你在試探我什麽?難道是在找借口讓我包庇你,你私吞了王爺的家産?”
雲瓊未曾想新王妃說話如此犀利,欲哭無淚地将賬簿重新掏了出來:“小的實在冤枉,王妃仔細瞧瞧,這哪裏是小的私吞得起的?”
燭玉潮自然明白,她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