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侯夫人有自知之明。
雖然文遠是她的親生兒子,人長得也俊俏,是京城中搶手的兒郎。
但那是曾經。
如今兒子癡傻,大夫說能不能好隻能看天意。
方才,文遠哪裡是将昭昭當女兒看待,分明是将昭昭當成自己的玩伴了……
人家葉娘子雖出身普通,但一手精湛的雙面繡那是響遍京城的。
皇後和太後都十分中意她的繡品,隔三差五便傳其入宮,是禦前的大紅人。
暗地裡追求她的公子哥可不少,哪裡有必要嫁入謝府,多養一個“兒子”。
眼見謝老夫人還在自信滿滿地給葉柔說着以後進府該守的規矩,謝侯夫人尴尬得不行,拉着葉柔借口到後院賞花。
兩人剛到後院,隻聽“怦”地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緊接着是哭喊聲。
“是昭昭的聲音!”
兩人一驚,連忙趕了過去。
樹上的一隻雛鳥掉下來,昭昭想将其放回鳥窩。
謝文遠自告奉勇爬上樹,送其歸巢。
未曾想那樹上盤了條蛇,昭昭連忙拉開彈弓瞄準了那條蛇。
誰知蛇沒射下來,倒是将謝文遠給射了下來……
謝文遠昏迷了半日,醒來後似乎更傻了。
謝侯夫人和謝老夫人在床榻前抹着眼淚守着。
柳月眠也上去假惺惺地擠出幾滴眼淚。
最後是謝淮将葉柔母女送出了府。
王子安早已等在府門外。
“你怎麼在這?”葉柔一愣。
王子安終于停止了原地轉圈,他抓了抓頭發,一臉不自然道:“我路過,路過不行嗎?”
王尚書家和謝府一南一北,這也能路過?
葉柔疑惑了一瞬,将昭昭交給他:“幫我看一下昭昭,我同葉大人有幾句話要說。
”
王子安立刻一臉警惕:“你們有什麼可說的?”
葉柔睨了他一眼。
王子安立刻閉了嘴,又覺得自己憑什麼這麼慫,後來還是乖乖帶着昭昭到一旁買糖人去了。
“謝大人,言妹妹就要嫁給九皇子了。
你就這般無動于衷嗎?”
“在江南時,她常常同我說起你。
我能感覺到,你們是彼此心悅的。
後來你們二人出事,又都大難不死地回來,我以為很快就能喝上你們二人的喜酒。
”
“可為何回到了京城,你要娶别的女子,她也要嫁旁人?”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有什麼誤會應當當面說清楚,而不是就這麼不明不白地算了,你們會後悔的。
當初你和趙将軍,我可是站你這一邊的……”
葉柔一臉失望。
她如今見不到蘇怡言,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那個九皇子,她遠遠見過一面,覺得蘇怡言潛意識的舉動更像是将對方當成了弟弟,而并非愛人。
“她失憶了,還……”
懷了旁人的孩子。
後面的話謝淮沒說出來。
這些天他沒日沒夜地整理公文,嘗試麻痹自己。
他不敢停,一旦停下來,他就會想到這件事。
一想到将來她與旁的男人生兒育女,一家三口,甚至是他曾經與她一起憧憬過的一家四口,他的心就痛得要命。
“謝